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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 | 暮春在深陷肋骨的白色中发出脆响

石人 送信的人走了 2023-01-11

瓷片


那些不能重合的纹路在相互问候

没有身世的籍贯。它们雪白的豁口

尚存虚弱气息。卧室堆满了旧书,

从秋雨开始,夜鸟停栖的水渍日渐明晰

一次持久的修葺发掘出歧义丛生的足印

在通往故国的驿站,横陈无数皂靴。


昨天,逃亡的回声已经棱角光滑,

可以把耳朵和眼睛的空格重新填充,

象传说的哑巴,整天在大街上飘荡,

明睿地读懂意义深远的要闻片段

和流水切割的危险对话。在混凝土

浇灌的城市,它们的喘息贯穿钢筋丛林


甚至继续下沉,一些枯槁的身影

依附在巨大的镜前,薄如记忆的糖纸,

包裹一撮死亡微甜的回味。整夜,雨声

在蓄意等待无边的嚎叫再一次摧毁

金戈铁马的美誉,奔腾在长夜的洞穴,

即便十指缠绕,给予的仍是惊恐畏惧。


仅剩的信念,似乎还有丝毫余地

不会扩大,也不会覆盖,还有待于我们

嘶哑的声音在持续的愚化中亮出锋利。

更远处,陌生的帝国仍然青花蔓延,而

一杯水的容量早已在时光中被打破极限。

破碎的,只是在雨水中发出幽暗的光。


2017年11月1日

 



荷叶

——致韩斯


从高楼下来,一些人将会消失。

雨水骤然倾泻,唱响城市空荡的浩歌,

褐色金属骨架不足以撑开那旋律深处

刻薄隐痛的银鳞,一片一片翻过

远去的车流。曾经是我暂居寓舍的绿荫

也不留下任何安慰,堪笑萍踪无定。


这座城市没有地铁,另一些人在叙述他们

自由空间,根茎深埋在淤浊中消融无意义的

摧残,身体获得了合理需求,而每一次

都是在后悔中结束,然后重新开始。

带着播种一样的信念,渗透腐败的意志

滚动几颗晶莹水珠,如饥饿中醒来的眼睛


闪着熠亮的悲哀。距离餐厅并不遥远,

我把它们挂在墙上,仿原木的塑制画框

围拢虚构的静谧,油彩抵御在博物馆之外

抹布一样劲吹的风中,填埋他们的铁锹

那古老的冷兵器,用暴力抗衡的唯一选择

就是我看到了文字形容的英雄主义


神话中的人物,寒冷在切割最后一层温情,

他们也不在池塘里,涟漪起始的地方

呼吸都是芳香,迷人而危险的杰作

可以长久幻想。在我离开那个村庄

遥远的记忆中,这一切只是一个名词。

目视这些即将消失的人群,我抱紧自己。


2017年11月9日




旧城


它用一段裂纹结束行踪,目迹延续抵达

朱门紧锁的口唇,婉转地传唱,

在清晨升起炊火的瓷碗边沿回旋。

无数个下巴磕在灰烬中,等待我回家。


最初的日子,从热水瓶倒出

以后,整条弄堂总是听见

男女曲折的节拍,这间隙没有停顿,

借助防火墙陡峭的足音,顺着水道

从鼻尖滴落。一条磨损的窄路在重复讨论:

那修正以后的礼仪会用什么样的微笑

仰脸朝着我,甚至伸出双手揽住


那亡灵失踪之前的一声悲怆。它无以摆脱

浓雾深处持久的震荡,招魂一样

在枯竭的泪行中驱车驰行,

如情侣怨恨凄雨的强迫拥吻诀别。


它的眼睛终将黯淡,疏于高耸的新城,

和车轮卷起的无辜命案。这一切

我忽略了细致的叙述,那么多欣喜的事物

可以瞬间夷为废墟,而不能持宠而骄,

像土色的枯草隐匿着每个人的身世,

归于虚构的平淡,并在残墙深处返回

奇崛一生而不可委弃的宁静。


2017年11月22日




雨夜,在观凤大厦鸟瞰衣裳街


整夜,雨珠重复放大又收缩着它们的瞳孔,

看见急坠的光亮,铁皮鼓一样空荡地敲响  

黑暗中尖锐的心,夜幕的裂口在层层凝落

菱纹雕花,留下了一个回廊冗长的叹息。


栉密的楼阁人影幢幢,这个季节的釉色

与郁热的呻吟合而为一,人们很难知道

银楼日渐失去重量,还需要有更多积蓄,

遏制更多热望,才能赎回那些缩水的唐装。


它并不遥远,我曾经终日穿行于喧嚣深处,

和屋檐下声嘶力竭的叫卖,如船桨摇动

霅溪的浮霞,装饰这几个桥墩,支撑着

府衙的雷霆,滚过黑夜之中坚冷的台阶,


卑贱的日子里人们遥向跪拜,从不怀疑

缓慢的流速控制了遗忘,一种危险的信号

发出黑如灯火的炽光,也不再拒绝这美景

装饰了青年旅社模糊的招牌,枯井一样深。


2017年8月15日




古镇


从床沿挂下身体,长夜就收紧了皱纹,

隐藏古老的眼睛,看我选择活着的方法,

双足与故土保持着距离,做一个陨落者。

没有人祈祷,没有一间瓦房延续香火,

没有子嗣随行,他们断绝了最后的出路。


在道路尽头,稻谷和菰草已经收割,

囤积在官驿河头。先辈们相继弃船而上,

聚在空的道场。月光吟咏在水的阴影中,

他们移动,穿越了城墙,城墙内,

我的婚床上女人们侧身而睡,书简在燃烧,


像复活的君王发出指令,要我趁着夜色离去,

成为他们的故人,彼此点头微笑。

在静寂的忍耐中,进入隔空的旷世,

宝石映照着铜镜,只剩下一张干枯的脸庞,

渐渐丧失了羡慕和恭敬,还在向我张望。


恒星一般的回眸,真实在伪造之前被掏空了。

听见咔咔声从电脑键盘里蹦出,

敲打弥天的悲叹,文字的碎屑开始撒落

在每一个庭院和阁楼。我站在这里,在畏惧中

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远去,如水面波纹。


2016年7月23日


     


青瓦


我离开他们只是一个记忆,眯起眼睛,

靠近这个秘密,在多年游移的过程中

找到了适当的位置,就可以看见

从缝隙中漏出的光线,隐隐的刺向我。


碎裂的身体被掩盖在下面,鱼鳞一般

密集排列的规则,像我曾经读到过的诗句,

在记忆最深的阴暗中毫无知觉的碎裂。

雨水渗透不进。他们还会惊讶这些年代的遗物


暴露着青灰的面孔,在雨中倾斜,仿佛在清洗

下滑的黑白影像,重新进入过往的历程,

在柏油路面迅驰飞奔,逃离白炽灯的绝望,

车灯雪亮的迎接我。波浪一样翻滚。


现在我回到这里,一只孤独的夜猫

穿行在褐色的瓦松之间,熟悉了他们

每一个隐居的记录,充满了欲望,

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经历的故事。


2016年8月17日




走过潮音桥

——致父亲


我踏上这里,脚步居然会变得

如此轻松,看到那些由远而近的脸庞,

倒映在河面上,他们的表情由僵硬

而变得温柔,石板也停止了腐烂,

好像已经记录下一个历史的弧线的韧度,

从天空中弯曲下来,直到我躬下腰背。


真的是这样,我曾经匍匐在这里

阅读一本书,甚至会忘记反复多次

默诵的篇章,像通往目的地的桥堍大道, 

我离开这些岁月,从出现到消失,

被重复挖开,挖进许多姓氏的祠堂,

隐藏了他们的籍贯,失去了他们的家族。


尘土在黑暗中闪着金光,一年又一年,

在我脚下,根须蜷缩在石板夹缝中

没有生日的枸杞和石榴,艳红铺满了天空,

映照他们脸庞,像那些焚书的夜晚

在河道两边人们看见了,走过了

这座桥,只坚持着低头不语,行速不变。


仅一箭之遥,运河的水闸如墓碑挺立,

水流回荡于此,像洗刷着主人生前的罪孽

限于入口的险隘,终究不会被记录为文字,

像那些消失在渡口的人们,去往更高的地方,

寻找不到他们的瓦房、寺庙和祭祀的供桌。

也看不到我已经来到桥顶,太阳泼洒而下。


整个过程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对应,现在

我从顶部下来,像一根走出表盘的秒针,

重新制定时间的步伐,从出现到消失,

我知道,一切被停止的还会继续腐烂, 

在遥远的隐秘之处,古老的残余生活

直到我离开这里,也没有重新开始。

2016年6月21日




永安木桥


这些伪证人,他们用另一个名义在发誓,

目击我曾经来到这里。从幼年开始

就在孤独中学会了绕道而行。无法避免害怕

瓜皮一样的碎语飞旋在河面打着水漂,

重复时间咒语一般的弧线,更好的隐藏自己,

晃动的倒影中,慈悲人来到岸边打捞这一切。


夏天已经在这里停顿,一只燕子陪伴我,

在桥洞下飞去来兮,哪里有树?哪里是家园?

啁啾声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尊严,扑棱着翅膀

每一次都充满了迟疑,就像嵌入混泥土的卵石

惊恐于时代的欲望,想从拥挤的布局中蹦出来,

成为巢中可以孵化的继承者,获得更多乐趣。


几经生死之变,帝国的腐木已经化为灰烬,

石板的断裂处,在我脚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些细节交叉重叠,因为真实他们无法相信

历史有它永恒的身份,却被使用了另一个名字

刻录在大理石碑上,高度没有超过我的膝盖,

等到我感觉疼痛的时,可以坐在上面好好休息。


2016年8月2




2015年11月22日,小雪


每一次落下,日光都会被收藏

进入香樟和冬青的无动于衷,随着城市,

消失在饥饿的黄昏,缓慢的车流

挤压着血红的尾灯。我在窗前目睹这一切。


湖州东门,唯一通往上海的公路,

没有人知道如此匆忙,充满了怯懦。

太多的事情已经无法抓住,象等待空中的雪花,

集中在同一个时间飘下,给予怨恨和欢乐。


寒冷随时可以进入黑夜,主宰万物的睡眠。

在睡眠达到之前,我会提供真实的地址,

证明我的无辜:人们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在同一条路上来回折返,心甘情愿的活着,


连绵的雨水,隐藏了真实的意图,

在书本中寻找打满补丁的日子,人们相互示爱

象没有咬断线头的缝衣针,插入风化的期盼中。

植物呼吸如此繁茂,从不在意荒芜已经开始。


2015年11月22日




富阳黄公望隐居地观《富春山居图》


暮春在深陷肋骨的白色中发出脆响,

呼叫着滴落一个年轮的水印。推开窗户

撑开这一点空隙,比限制的日子还要狭窄,

谴责自己一生的遗憾如折角的书页,在清风中

因为颤抖着摆动单薄的身体,他回忆的沼泽

已经被这巨大的苍茫笼罩,寒暖自知,无人可进。


在水天交融的厄运边界,身穿褴褛青衫,

独行的侧影只是丛林深处最黑暗的预告,

不会让任何人回头巡视走过的路途,从身边失散

众多的同僚,还在为过去的事情隐瞒流浪的身份,

得到圆满的结局,像垂钓者喜悦命运的孤寂。

对重复的承诺有着无限的期待。


这种被画笔随意勾勒的线条,美人也许会叹息

破墨的蔚蓝,飘荡一叶扁舟的来世,

能够垂怜行囊是多么沉重,把开始的裁处一直忍受

得到一条大江的肖像,不!就是这一个囫囵的天地,

也逃脱不了留下的踪迹,洒满污渍和斑点,

收集凡世的咒语,抛弃人间事,复归燃火之中。


像日常一样熟悉,富足欲烬的春天剥落了

最后一层灰墁,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死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渡轮的突突声,侵袭一切之后

把成群涌来的人们静静地汇聚在这里,

他们钟爱这样的山水之间,并不等待来世

我看到的这一幅漫长画卷,已经被精美地复制。


2017年5月11日



东梓关日志

——致郁达夫


一片汪洋东流的江水,绕过微雪的早晨,

传出几声咳嗽,在天空铺满稻草的阴郁中盘旋,

为即将发生的事情预留下空心的印痕

充斥着黑色云块,它们比世袭的农具还要静默


朝南的宅院重新被粉刷,掩去了整个家族

在方向转换的途中撕开的一个裂口,独自表白

获取悲苦的风雨在发炎的肺部呼啸着沉沦

倒灌寒风,扑灭楼台的灯,笔尖依然沙沙作响


但忧伤并没有封锁这里,一种死后复生的远景

暴露了文字在冤愤的压迫之下,闪耀着白光

奔向弹跳的嫩枝,他用冻结的沉默在天际舞蹈

直到脱去衣衫的女人变成豪华的落叶


飘荡在异国的记忆深处,拿着裹满泥灰的银币

赎回丛林伸出的手,去测量这银灰色的死

他用这仅有的方式接近彼此陌生的内心

却不是最深刻烙印,胎记一样布满了江边农舍


2017年5月16日




窗口的鸟巢


又看见鸟雀飞来,在高枝的分杈处,

离去的时光生长出隐秘的绿叶,悬挂着,

在风中飘荡,在这里,我可以从窗口看到

比这一些更多的惩罚,冲上了云层  

拉响音节整齐的汽笛声,囚禁他们金色的喙,

在阳光下闪耀,刺破午后完整的元音。


我和他们相互注视,彼此只有黑色轮廓,

但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日落之前最后的暖意,

像长满芒刺的誓言,这样清脆的鸣叫,

却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一年又一年,

往上生长的密集的树干,象自圆其说的谎言,  

决断了所有的非分之念,失去了宽恕。


他们来回出没的时候,苦难就找到了记忆

残留于行迹的怜悯。在风雨飘摇的日子,

每一根枯枝都会在生死之间呼啸而至,

让我的居所空无一物,还可以看到

忠诚溃烂以后青春的梦景,这是致命的

孤独,像突降的雨水洗亮了天空的眼睛。


他们转动脖子,就像城市分贝震荡的回应

进入了自然王国,挤压空中潮湿的沉默,

金属的焦味翻滚而来,堙没了他们血液之中

盘旋绕飞的最后的盐。需要表达的崇敬,

留下了创伤的豁口生长出嫩芽,从昨天开始

我就已经把自己伪装起来,无法离开这里。


2016年3月15日




菱湖*丝厂的一场超模秀

——致凌向超


我没有离开这个院子,那里的演出还在继续。

他们不可能看见,在这个遗忘的深处,

许多年以前的鱼群,游进了泥土,被层层覆盖。

脱落的鳞片还在变幻多彩光泽象女人的皮肤,


在波纹干枯的睡眠中,有没有醒来过?

有没有被抚摸过?我不知道,也没有看到。

湖汊铺满了沥青,镇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熟知的人先后离去,进入了深度的失忆,


没有干扰,平安的过度,这样一个危险期。

树和树保持着距离,保持着沉默,提防被出卖。

那边舞台上,女人披着光鲜的绸缎,各自飘逸

身体比股市更有欲望,一切按计划进行。


空洞的厂房摆满了救世主的椅子,谁去落座?

从陈旧开始,盛装人们就成为昂贵的饰品,

他们不停的说话,内容就象石狮嘴里的滚珠,

不可能被拿出来。他们不知道小镇有长久的耐心,


不知道镇上的居民离开了虚构,富足的往事,

只是一条被替换的鹅卵石小径。在连夜的秋雨中,

那些望族的子孙,在昏暗的灯光下,守着门户,

等待先辈回来,认出他们的脸庞,他们的姓氏。


贵宾们交换着名片,象一片片脱落的鳞片。

多彩的光泽可以让我看见在他们脑子里闪过,

沿着国家公路,照亮了一块又一块指路牌。

而这个小镇全然不知,我早已深入其中。


*菱湖:以菱而名,以丝而丰,以渔而盛。

菱湖丝厂创建于1946年。

2015年10月15日在这个沉寂的老厂

举行了一次世界超模秀。


2015年10月26日




唐装


辉煌的灰尘挥洒自如 

巨大的袖管遮掩你我饮者风度 

遮掩一种剑气的侵入在雪地里刺探梅香 


在破碎的烛光之中 

血肉的过程与我萍水相逢 

仿佛这薄弱的黑暗又一次闪现了痛哭的面容 

金子的外表顾影自怜 

真诚,一切都有自己的时刻 

丝绸的身体已经在短促的等待中化为灰烬 

陈旧的迹象猜测其中 

说明了一些伟大的思想,脱去了外衣 

又与时间相恨如仇敌 


如此抒写唐装,汉字 

使剑气和醉意无处不到 

在历史的缺陷中布衣的精神深藏不露却又唾手可得 

这永久的联想,回忆,和不朽 

从第一到无限之间 

衰老的年代浮光掠影 

破碎了一张又一张的表情 

面对这丝绸的形象该怎样飘逸和抵挡 

至少空气的自由已经把冬雪降临 

使得梅花的暗香让我们看不到伤口和月光


1990年3月20日




蚕茧

      

银子的骨头在黑暗表白,看到了良心

从简单的生活慢慢滋长

把丝微的后悔安抚入眠

如此者四,内在的明亮打探着生机

这不食不动的煎熬,仿佛是空洞的回声

让我听见了透明的江南在雨水的季节丰衣足食


感谢桑叶,再也不要恩赐

正象这难以拒绝的慷慨与生俱来

使柔软的身体被强化

向古人的颂词讨取忧伤和记忆

我说蚕茧,这降尊纡贵的过程

为了死亡是怎样的消失,无尽的倾吐

已经饱受智慧的苍白与尘世隔绝


幽暗之中爬动的生命,不朽的重合

终因无处阻拦的劫数触摸到了银子的精神

或者作茧自缚,无法估量的价值

让清白的血液潜行于春光之下

痛不欲生,直到手指的贪心稍纵即逝

仿佛是风中的吴歌在优美地舞蹈

难以承受这短暂的快乐,应验着吉兆

给我带来毁灭和思想

使得蚕茧的睡眠具有先进之明


1990年3月29日

                            


 

桑葚


如果剩余的时光要比想象更短促

桑葚的芳香刺破了江南的初衷

是否会让我的渴望去开始重新寻找

一个声音闪现的绿荫,已经把回忆的白齿匆匆隐藏


用更多的日子来反复咀嚼,这内心饱满的面容

使得桑葚的迷惘从枝头飞离而去

突然地耗尽余生,在遗忘的瞬间焚烧着泪花

空守夏日的饥饿,与我的血肉生死相恋


谁能告诉我可以幽禁自身的爱怜

就像显示出泥土的血液之火

曾经被信手采摘,风雨聆听的蚕歌

那么这伸手的距离会让我怎样的追悼和悔恨


微弱的果实生而告知,密锁着财富的根本

仿佛是夏天深处飘溢的四肢灵魂一样招展

不可去摧毁的消溶的宁静,因为松弛而垂落的江南

在寂寞和劳作之间凋零了最后一颗桑葚


1990年6月5日

石人,本名石鹏飞,浙江湖州人。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在《星星诗刊》、《青春》、《诗选刊》、《诗江南》、《诗刊》等全国文学期刊发表诗歌近三百首,曾获《星星》、《飞天》等多种诗歌奖。曾中止创作近20年,近年复出,系浙江省作协会员。现居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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